秋天文章

“不只是中环和长洲岛吧。”乔安道：“我觉得香港是很多个世界。中环是一个，湾仔是一个，坚尼地城是一个，北角是一个，旺角是一个，马鞍山那边是一个，港中文那边又是一个…”“哪个城市不是这样呢。”戴文插着兜在人群里穿行，“通过地理区域给人分成层级。工作决定你生活在哪里，生活在哪里决定你是什么气质。慢慢的，同一个城市里的人就不一样了。”“但是每个城市都有一个整体的气质。”乔安回答，“我觉得香港的...

乔安接过来的时候有点犹豫，她想说不用，她更喜欢直视阳光下的海洋，因为正午的阳光犹如实物笼罩大海，给目之所及的景色加了一层如梦似幻的滤镜。然而她还是接过来戴上了——男款的型号对她来说有点大，架在鼻梁上沉甸甸的。乔安抬头看着戴文笑了笑，笑得有些腼腆，她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。“很酷。我品味不错。”戴文伸出一只手，“来来来，你手机拿过来，我给你照一张你自己看看。”九月份香港的艳阳天温度不低，她只...

曾几何时，她每每想到林延，心里就会百感交集，波涛澎湃，想起两人相处时他对她的打压、敷衍、苛责、到最后的背叛，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和难过。但是随着时间流逝，她却常常讶异于曾经的自己竟然能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浓烈的爱与恨。再回忆往昔，就仿佛隔岸观火，看着另一个人的爱恨情仇。这无不提醒她，她已经不再年轻了，而且已经空窗太久。而林延的头像，已经换成了修图精美的结婚照，新娘漂亮，两人都笑得十分美满。...

　　“戴文，你确实很有信仰。乔安笑着评价，“依我看，你是爱情的信徒。 　　“你难道不是吗？”戴文问。 　　乔安回答：“我和你说过了。我没有信仰。 　　他们在中环廊桥站着，面对面，身后就是码头上绚烂的烟火。此时此刻，实在适合亲吻，哪怕是没有任何爱情作为依据，单纯的亲吻。 　　然而两个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震动起来。乔安这边的来电显示是 David，戴文那边的来电显示是詹森。 　　两人对视一眼，都觉得有些不妙。 　　“原来做乔律师的...

　　成年以后却再难有这样的心境了，主要是因为忙。 　　乔安手上几个项目仿佛心有灵犀一般，一起动了起来。她整个人立刻忙得脚不沾地，身心俱疲。工作好像忘情水，一杯喝下去，七情六欲如浮云，四大皆空。 　　一个周五傍晚，乔安收到了戴文的微信。 　　戴文：晚上出来么？找个地方喝点东西 　　乔安：答题中… 　　戴文：这么忙？吃个饭都不行？ 　　乔安：有个项目上周收到了联交所 Q+证监会 Q指在公司递交...

乔安回答，随即立刻安慰她，“不是说你做得不好，其实你已经超出预期很多了。我相信你已经超过很多和你工作时间差不多的人啦。只是这轮题不好写，每个字都要小心。 　　“你不用安慰我。丹妮可怜巴巴，“我知道我还要继续努力。 　　“嗯，有几道题的写法我想和你解释一下…”乔安点开自己的修改，仔细解释起来。 　　“哎乔乔姐。听完了乔安的解释，丹妮感慨，“我觉得这个发行人挺烂的。 　　“怎么忽然这么说？”乔安不解——他们客户中不少中小...

乔安诧异地抬起眼，这位男士显然也是自己来的，没有其他亲友陪同。他看上去至少是三十五岁往上的年龄，中年人该有的疲态应有尽有。这会是路易的 significant other half 吗？他看上去平平无奇，毫无亮点。 　　乔安忽然又感到困惑了。爱，爱，爱，她或许从来没有理解过。是吸引吗？是陪伴吗？到底是有多少的情欲，又有多少的柏拉图式的欣赏？ 　　“最后，我们用主祷文来结束吧。牧师...

半晌，戴文道：“喂，你怎么不说话？我知道你还在线上。”乔安无言以对，只能以沉默作为回应。戴文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这个人，我现在才算是有了点认识。”什么认识？乔安洗耳恭听。戴文继续道：“你好像一个乌龟，别人只是略微靠近，你就把自己缩进壳子里，拒绝一切交流。哪怕别人是善意的，你也不会轻易出来。你就好像一定要等到一个恶人，去砸开你的壳子，把你伤得皮开肉绽，你才能露出一点真心来。”乔安心...

捋走“你也注意身体，别太拼了。”乔安说，“司机在给我打电话，八成是提前到了。我先撤了。林总，我们以后再见。保重。”“乔律师，请留步。”林延说道，“为了以后沟通方便，我们加一下微信。”乔安盯着他。林延不为所动，拿出手机，问：“你扫我还是我扫你？”乔安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，让林延扫了她的二维码。没多久，一个新的好用申请冒了出来。她在林延的注视下添加了好友。林延的头像没有变，依然是结婚...

乔安坐在会议桌前，沉默地盯着眼前的林延。在暴风项目的时候，两人就已经见过面。林延变了，他的发际线后退了一些，眼神比原来更加油滑晦涩，面孔上也有了岁月的纹路。但是某些特质却没有变，不仅没变，甚至还加强了。当他的目光扫过乔安，乔安从脊椎感到一丝凉意——林延绝对是冷血动物，好像一条蛇。当蛇看向你的时候，你只会感到毛骨悚然。林延面带微笑，用这种凉凉的目光打量着房间里每一个人。对于新官上任的...